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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,英雄的生命里總少不了美人,鬼谷子的傳奇一生也不例外。在劇中,姮娥是鬼谷子王蟬的摯愛。這樣吃重的角色為什么選擇徐麒雯出演呢?導演劉涓的回答是:“她簡單,看她的眼睛,你會覺得干凈而且深邃,看不到功利心。”他覺得她身上有姮娥的影子,姮娥在劇中是善良、溫暖、隱忍的,代表著光明美好的一面。劉涓記得有一件事兒很有趣,在飯桌上, 徐麒雯正在和他說話,這時,上菜了,徐麒雯的眼神下意識地就跟著菜盤飄走了。“那是她真實的流露。”這是徐麒雯特別吸引他的地方,徐麒雯好吃而且特別能吃,他還把這個特點加到了少年姮娥的身上。
先體驗了姮娥的痛苦
徐麒雯與導演劉涓第一次見面是一起吃飯。飯桌上,除了導演、編劇等劇組重要的人外,劉涓還請來一位心理分析師朋友,讓他對徐麒雯的舉止投足進行觀察。徐麒雯當時一點都不知情,她特別好吃,除了與劉涓交流外,就盡顧著吃了,超開心。一頓飯下來,她開朗、大大咧咧、沒心沒肺的一面在導演面前展露無遺,而這恰是少年姮娥的特質(zhì)。
但光有這一面還不夠,因為從戲的開始到結(jié)束,姮娥的性情是發(fā)生了巨大變化的。從少年時的活潑伶俐,到成長后的成熟、沉靜,再到成為王后的威嚴和莊重。演繹這種變化對于一個年輕演員并不容易。徐麒雯是否具備這樣的功力,劉涓還不太能確定。
“他還要挖掘我內(nèi)心的東西,一直想要激怒我。”徐麒雯用輕松的語氣回憶那次痛苦又難忘的晚上,就像在講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兒,“導演,編劇,幾個劇組人員,還有一個心理咨詢師,坐了一圈,我就像個犯人一樣坐在前面。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進攻我。說我專業(yè)太淺了,讓我講人生中的痛苦事。我說沒有,他們說我太不老實,作為一個演員怎么能這么不真誠呢?”可是,徐麒雯打小兒就是個樂天派,記性不好的她馬上就會把不開心忘得一干二凈,“但當他們質(zhì)疑我人品和對父母的感情時,我一下就脆弱了。覺得自己特別慘,一個地方被刺到了,就哭了。”
用劉涓的話說,這是用心理分析來挖掘演員的內(nèi)心,他要了解徐麒雯經(jīng)歷過哪些事,內(nèi)心隱藏著怎樣的感情,在演戲時,就可以通過相應的刺激來讓她從心里流露出真實的情感。
出于同樣的目的,徐麒雯還被關(guān)了小黑屋。劉涓讓她到廁所里,關(guān)了燈,呆一小時。在漆黑一片里,徐麒雯蜷坐在墻角兒,當心沉下來時,各種陽光下不會出現(xiàn)的、小時候的細碎情景都一股腦地蹦了出來,“比如,我爸說給我買一輛自行車,結(jié)果沒買;過馬路時,一輛車差點碾過我的腳趾頭,還有失戀啊別離啊……”她發(fā)現(xiàn)這是個很好的調(diào)動情緒的方法,后來每次要拍一場壞情緒的戲,她就會提前把自己關(guān)一會,屢試不爽。
然而,“折磨”遠沒有就此罷休。姮娥在戲的后期變得帶些霸氣和侵略性,而徐麒雯這個來自杭州的江南女孩,卻給人嬌小柔弱的印象。導演覺得她的力量和爆發(fā)力不夠,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想要取勝的勁兒,就又出了一個狠招兒——練習格斗。導演放話:隨便打!徐麒雯心想,打人誰不會啊!可真動起手來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還要被打。導演私下里告訴記者:“我對教練說,放開了打,往死里打。”每天醒來就打,連著打了十天,直到徐麒雯的腳腕兒被不小心打腫了才停。“因為有力量打擊到你,你就會產(chǎn)生抵抗情緒,尤其是聽到教練喊‘繼續(xù)打,使勁打’一種憤怒感油然而生。”看到她的反擊,劉涓很滿意。
但姮娥的角色競爭很激烈,即使徐麒雯經(jīng)過了格斗訓練,也還面臨著被淘汰的可能,在演姮娥前,徐麒雯幾乎就是體驗了一把姮娥的痛苦。
試試反著來,把情緒先收著
徐麒雯的“折磨”沒有白受,投入到表演中后她嘗到了甜頭。在需要調(diào)動情緒時,導演會說,“你還記得自己被打時的感覺嗎,演出來!”她很感激前面做了那么多鋪墊,“如果沒有這些訓練,我可能就會生拔情緒,但導演給我內(nèi)心加了那么多東西。”有一場姮娥當上王后,面對眾使臣的戲,她要有高高在上的威嚴,徐麒雯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很快就找到了狀態(tài)。
雖然,自出道以來,徐麒雯拍過好多古裝戲,但直到這一部《謀圣鬼谷子》,她才真正視其為自己的作品。因為,角色是自己真心喜歡的,也是由自己塑造出來的,不單是編劇寫出來的。以前拍戲,到什么感情就用什么樣的方式表現(xiàn),已經(jīng)有了熟悉的套路。如果演父親去世,就是要痛哭。“但如果馬上就哭出來,接下來就沒有戲了。”導演告訴她,不要用常見的方法來演,試試反著來,把情緒先收著,最后再爆發(fā),這樣才有力量。當姮娥的父親的離世時,徐麒雯想到之前因為誤會姮娥與父親說了決絕的話,于是,在面對父親的尸體時,她卻不敢湊近去看他的臉。那一刻,徐麒雯真覺得自己就是姮娥了,能切身體會到她的心酸。
徐麒雯與出演王禪的段奕宏有大量的對手戲。與他搭戲,徐麒雯十分過癮。和導演一樣,段奕宏也總是不按常理出牌,讓她出乎意料時,她就得跟著他變,要特別動腦筋。段奕宏也會給她出主意,讓她嘗試不一樣的處理方式。有場戲,王禪出去喝酒很晚才回來,姮娥一直等他。“王禪回來后酒氣熏天,一般人的反應肯定是恨不得一棍子掄上去。但老段說,你可以換一種方式,先笑著迎合著他。大家情緒都往上沖,就不好玩了。這時姮娥就說‘你愛多晚回來就多晚回來,來喝完湯’,就給他哄進了家,接著姮娥轉(zhuǎn)身一個陰笑,把門關(guān)上,觀眾就會知道,嘿,有戲看了。第二天的場景是,王禪醒來已經(jīng)睡在了馬棚里,衣服都光了……”徐麒雯很享受這樣的創(chuàng)造性表演,她說,這讓她在今后表演上一下都不一樣了。
讓徐麒雯感觸最深的一點是,拍戲時大家都很用心,從主創(chuàng)到演員,有共同的理想和處事方式。以前拍戲,都是趕緊拍完就收工回家,人心散,這部戲不一樣的是,大家很團結(jié)。記得在拍姮娥與今淑到楚國為王禪復仇的戲時,主要演員都在,當時劇本的情節(jié)讓大家都覺得不太舒服,但又沒有更好的呈現(xiàn)方式,那天拍到了凌晨1點,就決定先結(jié)束。但所有人都沒走,自發(fā)地席地而坐,開始聊戲,一聊就一個多小時,最后終于聊出了一個讓每個人都舒服的結(jié)果。
為表現(xiàn)出絕望,斷食7天
姮娥在王禪為理想赴湯蹈火的一生里,扮演著至關(guān)重要的角色。年少時,她被父親保護得很好,成長中是無憂無慮,快樂開朗的,他與王禪從小青梅竹馬,甜甜蜜蜜。但在戰(zhàn)國的亂世中,每個人都是一枚棋子。慢慢地她開始經(jīng)歷經(jīng)命運無情的擺布,愛人的背叛和親人離散,被誤會蒙蔽,又被殘酷的真相打擊,逐漸就就蛻變成另外一個人,她變得溫婉、沉默寡言,少了沖動,學會三思而后行。她更加隱忍,也懂得了犧牲。后來做了魏國王后,又不得不變得更有侵略性。
為演繹好這樣一個心理變化跨度相當大的角色,徐麒雯也是拼了。當王禪被仇家姬元伯囚禁生命不保時,姮娥向公主今淑求救,以發(fā)毒誓再不見王禪來換取他的人身自由。為真實地流露出坐牢之后的那種虛弱和絕望的狀態(tài),與今淑的皮膚泛著光、跋扈的氣質(zhì)形成強烈反差,開拍前,徐麒雯硬是斷食了7天。平時她都是一人吃兩份盒飯,那7天里,就只吃一點蔬菜湯。她把自己悶在屋子里,窗子也關(guān)得嚴嚴實實,怕樓下飯館的香味飄上來,甚至連電視都不敢看,生怕看到食物的廣告。7天后,當饑餓、疲憊、精神臨近崩潰時,徐麒雯拍了那場虐心的戲。突然看到她的臉一下瘦垮了,眾人無不驚呆。但效果一出來特別棒。
姮娥深愛著王禪,她理解他的理想,為支持他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。在徐麒雯看來,在王禪運籌帷幄的一生里,姮娥就像一盞明燈,始終為他指引著方向。“王禪有的謀她都有,就像我為他斷手,如果不斷手,他不會堅定去楚國,通過這種小細節(jié),我會很理智地跳脫出來,告訴他當下怎么樣做是對了。”徐麒雯解釋說,姮娥骨子里也有特別堅硬和決絕的一面,那種斷手的狠勁兒,讓王禪都傻了。在美色與謀慮的相互牽制中,姮娥與今淑分別呈現(xiàn)了女人極端的兩面,今淑是陰暗、邪惡和糾結(jié),而姮娥永遠是陽光、堅定的正能量的一方。導演對徐麒雯的表演非常滿意,但徐麒雯卻覺得自己還有更高的空間,如果十分滿分,她只給自己打6.5分,“電視劇是遺憾的藝術(shù),我覺得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演得更好,通過演姮娥,我學會了受益終身的表演方法。”